对于我们国民来说,肯定是我们解放军的阅兵式最威风了。整齐划一的姿势,雄浑嘹亮的番号,铿锵有力的步伐,走过天安门前,接受领导的检阅,充满着庄重的仪式感和厚重的历史感,可以让民族精神振奋到最高。要说分列式的整齐,朝鲜和中国是当之无愧的全球最佳,俄罗斯稍次,英、法、德就望尘莫及了。而且中国的阅兵规模之大,是全世界无出其右——即使我们尚未发挥最大规模,已经是绝对的冠军。由于正步(阅兵步)是纳粹德国所发明,所以如美国等许多西方国家以“非民主”的理由拒绝阅兵仪式上表演正步,这固然是一种所谓的政治正确,可也恰恰反映出西方社会正在以另一种形式演绎着他们曾经反对的现象。即,因为痛恨整齐一致,所以把自由散漫追求到了极致,但恰恰是所谓的自由散漫本身也构成了一种单一。其实一种步伐,并无所谓民主不民主——正如一种字体,也没有忠奸之分一样,不然难道宋体是一种奸臣的字体吗?这个说不过去。纳粹德国的非民主连累到正步,颇有一种“杀人者非我也兵也”的推诿。普鲁士人之所以发明正步,也并非纯粹是因为好看,而是在此之前,“整齐划一”的德式齐步,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胜利。七年战争(1756~1763年)中,腓特烈大帝以不足500万人口的普鲁士军队,一举击溃了20倍人口的敌军,靠的正是早些年发明的节拍行军法——军队列队按照所示的鼓点齐步走,保证全军以同样的速度行军。腓特烈大帝的巨大胜利迅速为全欧洲的军队所模仿,后来又与舞蹈结合,才有了今天我们看到的分列式正步。这种仪式在实用之上,更加强化了整体感,因此其最重要的审美就是如机械钟表般整齐划一的精确和美感。但正如前文所说,它并不是毫无实用意义的,而是经过抽象后来表现实用精神——军队的整齐、划一、看齐,就是最实用的技术。《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阅兵不仅仅是“戎”,更是“祀”,它不仅是一种军事仪式,更重要的是一种政治仪式。阅兵的首要功能,是通过时间、空间、人员和设备等的精心安排,服务于政治权力生产和再生产,并在具体的操演过程中以身体控制、情感表达和仪式化等策略实现合法性的建构,并将这种政治合法性通过现代传媒的广泛传播而成为个人、群体和社会所共有的政治记忆, 从而塑造国家的政治认同。这一功能的实现,就要求步伐和方阵的绝对统一、绝对整齐,而在齐步方阵基础上演化来的正步方阵,无疑是最能实现绝对统一、绝对整齐的步式,只有这样,才能展现出中央统一指挥的军队那种“群力谁能御,齐心石可穿”的境界。因此,阅兵的转角,其实是政治,是政治对军事的控制力,是家国天下。“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阅兵的审美,最基本的价值就在于其实用价值。这实用价值,最直接的就是通过国家元首对军队的检阅,表达出的是对军队建设、保家卫国的重视,也是军队像国家、人民提交的成绩单,是提醒所有人居安思危,永远保留与敌一战的实力。 国外的阅兵有他们自己的发展道路,和中国的阅兵区别很大也是情理之中。你之所以不觉得我们自己的收阅部队走姿奇怪也是因为你看惯了我们自己的阅兵。其实只要是整齐划一的就是好的。